一人一张经典碟——黄舒骏·《雁渡寒潭》

专辑名称：雁渡寒潭
专辑歌手：黄舒骏
唱片公司：歌林唱片
发行时间：1989年03月01日
专辑语种：国语专辑

    黄舒骏——另类歌手的代表人物，他的另类主要体现在歌词上面，独特的角度，与众不同的思维。这是他的第二张专辑，入选了“台湾百大唱片”。
    由于黄舒骏在完成这张专辑之后就将要入伍，所以在做这张专辑时没有太多的顾虑，没有过多地考虑市场的问题，自由自在地发挥，造就了这张台湾音乐史上独一无二的专辑。《雁渡寒潭》和《三跪九叩》是二首和“禅”有关的曲子。禅宗主张“拂尘看尽”，“雁渡寒潭”更是其中的精粹之一，即所谓“雁渡寒潭，雁去潭不留影”，然而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三跪九叩》里女播音员的解说和佛国丝竹之声相映，俨然透出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也可谓独具匠心。《恋爱症候群》和《她以为她很美丽》都是很具讽剌意味的作品，在嬉笑怒骂之余，末了才点出一句让人回味的歌词，一句是“我要对你说爱你爱你爱你爱你不管是黑夜或是黎明，不管是梦中或是清醒深深爱你”；另一句是“只要是女孩子就可以”。短短的一首《你》，却道尽了一个女子一生的经历，“什么事情什么人改变了你的命运，什么事情什么人使你成为现在的你”，听来总让人叹息不已。
    他还想唱什么呢？除了日升日落，春夏秋冬，怎堪生命浩瀚与卑微的煎熬，唯一真实的，是连我们都说不清楚的感情和音乐，听他的歌也好，唱他的歌也罢！感谢他与我们自己。
    我的纠结已深，我想告诉别人。多少人从眼前来去，多少事由眼帘掠过。雁来了，我心实现；雁去了，我心乍空。期待一个真实的情绪，让雁子飞下来，而我不再是一池寒潭。
    一九九零年九月十五日，黄舒骏发行了个人第三张专辑，《未来的街头》。那时的自己即将迎来第一个本命年，因此我深刻记得那段日子自己在忙碌些什么。大概就在生日之前，老爸将那盘我反复央求他去买的名为《永远的朋友》的磁带交到了我的手上，从此开启了我的磁带生涯。北京亚运会的圣火传递即将途径本市，也要经过我小学所在的区域。在小学阶段最后一个秋天依然继续着自己紧张却又无聊的教室卧室两点一线生活。仅有的亮点便是回家之后打开收音机--那可是广播黄金年代的发端之时啊--继续听我的电影评书相声与音乐。对我来说，那一年的自己生活中的关键词包括着大卫里恩、袁阔成、马志明，还有黄舒骏。
    我大概算是七零年代末期比较早接触黄舒骏音乐作品的人吧。当时能够认识台港歌手，绝大部分还是通过电视这个渠道。参加春节联欢晚会与元旦晚会，虽对台港歌手而言存在风险，但却也是一炮而红的最有效方法。齐秦、苏芮、文章、费翔自不必说，连赵咏华我都是通过元旦晚会才第一次认识。专题节目的推介与MV的广泛播出同样意义深远，前者造就了无数王杰张雨生小虎队的歌迷，而后者则让罗大佑终于浮出水面。我能大量地听到电视中没有出现过的黄舒骏，也应属事出偶然。那些伟大的播音员们，我始终要赞美你们。似乎音乐节目的所有主持人都是黄舒骏的歌迷，因此我能在小学五六年级每天中午仅仅一个小时的音乐节目中，反复地听到“恋爱症候群”、“马不停蹄的忧伤”、“雁渡寒潭”与“她以为她很美丽”。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要理解与海峡两岸统一问题还要重要的爱情还是太困难了一些，不如嘲笑一下那个以为自己美丽的女生来得更爽。总之，黄舒骏这个名字从此在我心底扎下了根。此后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里，黄舒骏的音乐陪我走过，至今依然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
    在黄舒骏的专辑中，最喜欢的当属《雁渡寒潭》，那时年少无法磨灭的记忆。而在长大后愈发咀嚼出滋味的则莫过于《未来的街头》。少年时听歌浑然不觉喧闹背后的冷静思考，三十以后才明白音乐作品之魅力。
    三十岁的我们，踯躅在未来的街头。三十岁的我们，也依然是那些单纯的孩子。
    一直记得黄舒骏对于自己的专辑有这样的评价：他自己最喜欢的《我是谁》，但综合水准最高的则是《未来的街头》。也许是前两张专辑对我的影响太深，我曾经很长时间都始终没有想清楚为什么黄舒骏没有将最优秀的宝座授予叫好又叫座的《雁渡寒潭》，或是《马不停蹄的忧伤》。也许也是直到一九九七年开始独立的大学生活之后，我才能一点点体会《未来的街头》中作品的意义。
 《未来的街头》是黄舒骏服兵役之前的最后一张专辑。小时候经常听说某个台湾歌手因服兵役而选择退出歌坛，最典型的案例莫过于小虎队因为陈志朋服兵役而暂时解散，最著名的衍生物则是漫画家以张雨生为主人公创作的《张雨生大兵日记》。对于一个处于上升阶段的歌手而言，服兵役意味着，要暂时和过去说再见。无论是偶像派还是实力派，都难免会在兵役期限将至之时体现出焦虑与迷惘。黄舒骏自然也属其中之列。未来的兵役期将何去何从，在服满兵役后是否还能继续写自己的音乐，我想那时他自己一定有着复杂的矛盾心理吧。
    当年黄舒骏以在校大学生的身份，豪言去挑战罗大佑。如此惊人的词曲创作，如此自负的书生意气，在华人社会中必然成为文化关注焦点。但对于太过年轻的黄舒骏而言，当年的他与罗大佑存在着一个巨大的不同，那就是生活与阅历。他一心想着用年轻的激情去创造历史或者通达人生，但是却在华丽背后不免有些许的空洞。“三代之间”这支破费心机的作品，便并没有如他所愿高居经典之位。难能可贵的是，黄舒骏一直没有停止对于未来与对生活的观察与思考，这种种思考汇聚到一起，一张真正出色的音乐作品就此诞生。中国社会从来都是对于青年的激情与思想时刻警惕，将每个人纳入一种稳定但却平庸的生活轨道之中。在《未来的街头》中，体现了黄舒骏的转变。但这转变并不是屈服与放弃，而是兼具着冷静与睿智，且不乏真挚与酣畅。
    融入社会，但不能放弃自己的理想。追求自我，是在观察思考之后的脚踏实地。我越来越懂得着生活，便也越来越听得懂《未来的街头》。
    在未来的街头，路边美丽的花儿很多，但却没有美丽的陷阱。这张专辑中有那么多值得回味的作品，在我自己评选的黄舒骏二十年二十佳作中，《未来的街头》中的九首歌有五首入围，足见我的热衷程度。
    第一次听“未来的街头”，就不会忘记开始部分那与众不同的音乐编排。这是一个与轮回有关的故事。三十年前的一个夜晚，一个懵懂的孩子，被街头那有着黄浊眼珠的画师点燃了心中的万丈豪情。一个理想主义少年变成了青年，再从青年步入壮年，三十年就这样过去。千辛万苦划过半个地球，只是换得更深的失落。理想遥不可及，而周围尽是如三十年前般冷漠的路人。内外交困之际，他却终于顿悟，远离奢华，回到最初的街头，等待一个如他一般的孩子出现。你与我都是那个自信满满，却倍受坎坷的孩子。跌倒，前行，就在这条路上艰难的跋涉着。三十岁之后，我们又顿悟了多少呢？
    在“少年狂想曲”之前，李寿全写了“我的志愿”，而蔡蓝钦写了“他的话”。李蔡黄三位才华横溢之人，创作了三支迥异的作品，但却从不同角度描述了类似的心境。中国人对于诺贝尔的痴迷在世界上再无第二家，在功利面前还有什么不能抛弃，还有怎样的辛苦不能承受呢。少年强则中国强，话虽如此，但在我们这个扬老抑少的国度里，一切都不过有如痴人说梦罢了。
    八十年代末至九十年代初，那些在歌曲中加入口白的作品逐渐增多。个人感觉最出色的，应该是姜育恒与黄舒骏。在那首“驿”中，黄舒骏已经将声音的魅力展现的淋漓尽致，而在《未来的街头》中的这版“窗”里，我们听到的了似曾相识的烦躁、彷徨与孤独。我们也许都有过属于自己的那扇朝北的窗，那是我们能够长舒一口气的所在。我想起了自己的大学时代，熄灯之后，就一直看着窗外，乱想着自己的过去现在与未来。
   “醉舞”是黄舒骏前三张专辑中没有过的轻快节拍，但你听出那份孤独了吗？多年之后，陈小霞有一首“暗舞”，类似的感觉，一样的心情。
   “单纯的孩子”，真的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没有，只是一个又一个的排比句，但这每一个字句都敲打在你我的心上。那个声音就来自我们的内心，这应该叫做返璞归真吧。我们都曾经是单纯的孩子，而大部分人却不会选择单纯一辈子。我们抱怨着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殊不知真正让自己改变的恰恰是自己。我真的想做个单纯的孩子，那的确会单纯一辈子。
    至于“不要变老”，我就复制下黄舒骏写在文案中的话：生命原是一段沉重的试验，谨以此歌献给航过岁月的人们。岁月真的是如此无情，像照妖镜？嘿嘿，只有自己经历这生活才会明白。
    成长是苦闷的，因为少年人会臆想，会思考，会有着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人生。感谢在我们成长中所遇到的歌者，所听到的声音。而我们真正被音乐所打动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也在经历着音乐作品中所描述的生活。永远走在探索的路上，就永远不要忘记这张《未来的街头》。
    黄舒骏，你最想写的那首歌什么时候才会出现？我会一直等待，希望在这个过程中，你与我们，这些单纯的孩子们，都不要变老。

    P.S：最后还是排列一下自己心目中最喜欢的黄舒骏作品。还是选出二十首歌的吧，二十年精选二十首歌也算合适，但还是太少，太少！

    20、“永远二十岁”@《两岸》
    19、“椰林大道”@《雁渡寒潭》
    18、“少年狂想曲”@《未来的街头》
    17、“驿”@林慧萍之《等不到深夜》
    16、“不要变老”@《未来的街头》
    15、“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14、“窗”@《未来的街头》
    13、“未来的街头”@《未来的街头》
    12、“是否真心如我”@《山盟海誓》
    11、“她以为她很美丽”@《雁渡寒潭》
    10、“我是谁”@《我是谁》
    9、“马不停蹄的忧伤”@《马不停蹄的忧伤》
    8、“寂寞山庄”@《两岸》
    7、“改变1995”@《改变1995》
    6、“未央歌”@《马不停蹄的忧伤》
    5、“单纯的孩子”@《未来的街头》
    4、“你”@《雁渡寒潭》
    3、“三跪九叩”@《雁渡寒潭》
    2、“雁渡寒潭I”@《雁渡寒潭》
    1、“恋爱症候群”@《雁渡寒潭》